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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親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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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錦沅前來找譚絲悅, 其實是想躲的,她心裏亂,並不知道自己要什麽, 是以下意識想躲著, 想逃避。

但是現在, 猝不及防間, 她看到了那個最想避開的人。

他清冷得仿佛一縷風, 當那瓣桃花飄過那張絕艷的臉龐,他勝過世間一切色相。

顧錦沅連著兩三日的迷思仿佛霧一般褪去,她歪頭, 定定地打量著他。

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,其實當時是覺得他的背影確實好看,忍不住就想著燕京城中的男兒也是如此嗎, 結果他就回頭, 被他逮住了視線。

如果心裏沒鬼, 又怎麽會羞愧惱怒。

這麽想著的時候, 她的眸光落在他的手上。

那是一雙玉白修長的手,指尖在眼光下顯得通透幹凈,而那雙手裏正握著一個陶塤,略有些意外, 不過好像也沒什麽好意外的。

燕京城的玉塤, 怎麽會發出那麽古樸厚重的聲音,只有陶塤才可以啊。

她抿唇笑了,歪頭看著他:“這幾天我一直在想。”

太子收起陶塤,負手立在那裏, 薄唇微微抿起來,清冷的眸光定定地鎖著她, 卻是一言不發。

顧錦沅眨眨眼睛,繼續道:“可是我想不出來嫁給你的理由呀。”

說這話的時候,她眼神清澈生動,好看的櫻唇抿著笑,聲音也是細軟動聽。

太子眸色變得幽深,聲音也轉涼了:“然後?”

顧錦沅嘆了口氣,又說:“可是我也想不到不嫁給你的理由。”

太子挑眉,盯著她。

顧錦沅:“要不然再給我幾個月,或者幾年,我多想想吧。”

說著,她轉身就要走。

然而那男人哪裏讓她走,已經幾步上前,直接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
他身形矯健,驟然間捉住她,而她本是要走開的,這麽一來,她就如同蝶一般在他懷裏微旋了一下,之後就被他牢牢地禁錮住了。

他是單只手握著她的腰。

她今日穿著一身鵝黃妝花緞織飛蝶錦衣,一襲煙紫錦帶輕輕地束著細軟的腰肢,如今被他這麽一手握著,幾乎是能完全掌住。

她待要掙紮,卻是掙紮不脫,反而被他另一只大掌禁錮住後腰,迫使她的身子貼向了他。

這樣的天氣,她只穿著那麽一身錦衣,錦衣裏便是貼身小衣了,隔著那麽一層薄軟的布料,她貼上了男人的胸膛,男人的胸膛滾燙火熱,甚至在微微起伏,就那麽一下下地抵著她。

她覺得自己要化開了,身子軟了,心也跟著酥了。

男人卻在這個時候低首,在她耳邊喃喃地道:“你就是故意逗我,是不是?”

那聲音低得仿佛夜晚裏的耳語,暧昧沙啞,帶著緊繃的顫音。

顧錦沅呼吸都有些艱難,耳邊更是火燙,她咬唇:“這不是說了要想嗎?”

然而太子卻咬牙:“三天了,你沒有想出理由,就是答應了,明明答應了,卻故意逗我,這樣欺我,是覺得很好玩嗎?”

顧錦沅無辜地仰起臉:“哪有,我這是沒想明白。”

好吧她就是故意的。

她就是這麽壞。

其實太子也是知道她這個人,她就是這樣,明明生了一雙剔透清澈的眼睛,卻慣會用那無辜的樣子來欺負人。

太子俯首,毫不客氣地親上她那處小痣,是故意報覆她,也是自己實在想。

上輩子,因為一場意外,他和她有了肌膚之親,自那之後,他便再不能忘,便是外出平亂,也是夜夜想起,渴得身子發緊,恨不得將她時時帶在身邊,狠狠地揉進懷裏恣意汲取。

後來他死去,因命不該絕,又是帝王之格,只能飄在皇宮上空,就那麽看著她和二皇兄恩愛有加,雖從來不曾看到過,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經被他撞成一灘水兒的女人在二皇兄之下承歡,便恨不得毀天滅地,讓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隨之消失。

如今重活一輩子,此時的她不過十五歲年紀,鮮嫩得仿佛春日裏剛剛抽枝的柳條,掐一掐都是嫩汁,輕輕地吸那麽一下,未經人事的她哪抵得住,便氣息緊促嚶嚀起來,甚至連那細軟的身子都輕輕顫著偎依向自己。

當下身子緊繃,只覺得一股渴望自下而上,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吸在口中。

他壓抑著那股躁動,大手捏住她精致的小下巴,擡起來,看著那張小臉,瑩徹如雪的小臉,肌膚嫩如透玉,那雙眸仿佛含了一汪水,一點紅唇嫣然清潤,微微顫著,倒仿佛等著他去采擷。

“沒想到理由,就是答應了,是不是?”他強硬地這麽逼著,是不容許她含糊的。

她素來狡猾,上一刻還在他懷裏嬌弱得仿佛離了他的身子便會死,下一刻都可能翻臉不認人說他無情無義,是以怎麽也要逼出她一句話來。

“那你得說,當你太子妃有什麽好處?”被男人如此摟著,兩腿都已無力,只能軟軟地攬著他的腰,將身體依附在他身上,只是頭腦卻是清醒的,絕對不會忘記和他討價還價。

太子輕磨著牙,這女人,身子酥軟得仿佛化成了水,偎依在他懷裏,還要用細嫩的嗓音討要好處。

“你想要什麽?”他低聲在她耳邊問。

什麽都想要,顧錦沅是貪心的,特別貪心。

“那我就什麽都給你好不好?”男人氣息灼燙,聲音沙啞厚重,帶著壓抑的緊繃感,低得就連旁邊的桃花樹都聽不到。

只是聽著這聲音,顧錦沅的心都躁動得仿佛要跳出來。

好,我記住了。

她這裏還沒說完,男人卻已經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。

他抱過她,親過她的那處小痣,這卻是實第一次吻上她的唇。

顧錦沅看過別人親嘴打滾,她覺得很奇怪,不明白這有什麽意思,但是如今,當太子親上她的時候,她才知道,那是仿佛被閃電擊中一般的顫,那是整個人都仿佛抽離一般的酥,那是天底下所有的一切聲音都離她而去。

過了好久後,氣息漸平,他依然不放過她,就那麽定定地抱著。

上輩子,他太過高傲,目無下塵,便是覺得她實在是美,也不願意多看一眼,甚至越是因為覺得她姿色絕麗,越是不想多看,甚至有故意遠著的意思。

後來陰差陽錯,有了一夜露水,他嘗了她的滋味,自此後便是不能忘,往日倨傲全被擊碎,日日想著念著,甚至會在夜裏潛入寧國公府去偷偷會她。

只不過,兩個人好像彼此開始熟悉時,就已經有了歡好。

而這輩子,其中滋味自然不同。

仔細地看,猶如嫩玉一般的臉龐上帶著細致的茸毛,青澀剔透,又因為被他揉過的緣故,含水的眸中清澈又懵懂。

他忍不住低首繼續細致地吻,吻她嬌嫩的臉頰,吻她濕潤的睫毛,也吻她細軟的發絲,這是怎麽也吻不夠的。

正在這時,她卻推了推他的胳膊。

“怎麽了?”他停下來,唇落在她臉頰邊,口中這麽低低地問。

這是世間最親密人之間的耳語,縈繞著灼燙氣息的低音,暧昧得讓人的心都跟著發抖。

“咯我,疼。”往日最是能言善辯的小姑娘,如今卻是用細嫩的嗓子發出幾個音節,聲音裏甚至帶著脆弱的委屈。

“哪裏咯?”他握著她的下巴,看進她的眼睛裏,故意這麽問她。

確實是故意的,他如今這樣,那綿軟身子是抵著自己的,怕是已經覺察到了,沒有經過事的女兒家,哪裏知道男人的那些事情。

但他就是故意想欺負她,想看著她疑惑,逗弄此時不知事的她。

這……顧錦沅卻用指戳了戳他袍子上的腰帶,那腰帶上繡著雲龍圖案,也鑲嵌了各色寶石。

太子神情微頓了下,原來指的是這裏?

顧錦沅緩慢地推開他,慢吞吞地道:“你以後來見我,不要穿著這個。”

太子:“好。”

不過心裏卻是不由得想,她沒感覺到嗎?

他都已經成這樣了,她都沒註意到?

顧錦沅面上緋紅堪比桃花,她咬著唇,睨著他,卻是問道:“殿下,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
太子:“等你。”

顧錦沅歪著腦袋看他:“如果我不來呢,你怎麽知道我會停在這裏?”

太子:“賭。”

他對她的性子也算是了解,自是知道,自己能賭贏。

顧錦沅低哼一聲:“那你怎麽會吹陶塤,哪裏學來的!”

再加上那一日的粽子,總覺得不對勁,他怎麽會恰好能知道自己的心頭好。

太子眸光幽深,鎖著她道:“怎麽,你不喜歡聽?”

顧錦沅聽這個,就明白自己問不出什麽來了,便幹脆不問了,當即繃著小臉說:“譚絲悅邀了我過去她的別苑,我如今這麽一耽誤,怕是要晚了,我得走了。”

她這麽一說走,太子倒是有些不舍,沈吟間:“你不能不去嗎?”

顧錦沅瞥他:“和人約好的,怎麽能不去?”

太子:“那我陪你一去。”

顧錦沅當即反對:“你堂堂太子殿下,陪我過去人家的別苑,再怎麽樣,都沒公開的事,哪有這樣行事的?”

太子眉間泛起無奈:“那你再讓我親一下?”

顧錦沅瞪他:“你收斂一些吧!”

她怒氣哼哼的樣子,然而太子只覺得就她那眸中水汪汪的,潤得仿佛含了溪水,只這麽一瞪,任何男人看了,怕是都會伏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
當即只好道:“那你先去吧。過兩日,你回寧國公府,我便請父皇為我們賜婚。”

提起賜婚來,他的音調轉溫,這其中,自然透著一絲期待。

顧錦沅咬咬唇,沒點頭,也沒反對:“那我走了。”

說著,提起裙子,趕緊跑開。

太子負手站在桃花樹下,只覺小姑娘跑得飛快,仿佛後面有一只狼在追。

她這麽一跑,鵝黃衣裙飛起,於那灼灼桃花相映紅。

他清楚地記得,那一次,她好像就是穿著這樣的一套衣裙。

顧錦沅匆忙跑回到馬車旁的時候,染絲都要急了,正在尋她,見她回來,忙問她去哪兒了,又看她臉面泛紅,越發擔心:“姑娘這是怎麽了?”

顧錦沅只推說貪看桃花,以至於險些迷路了,又說跑急而已,這才推脫過去,之後便上了馬車。

到了馬車上後,她倚靠在馬車壁上,回想著剛才的一幕,心砰砰而跳,幾乎要跳出來。

她當然知道,剛剛是什麽咯著她。

她是飽覽醫書的,自然也看過一些身體以及脈絡穴位圖,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。

但是知道是一回事,親身感覺到又是另外一回事,她一直以為男子的那個東西應該是軟趴趴的,便是再威武起來,又能如何,無非是肉罷了,又沒骨頭!

可是現在她知道了,杵起來的時候,即使隔著衣服,都能感覺到,燙得人心慌,恨不得趕緊逃離。

她擡起手來,摸著自己的臉,臉上火燙火燙的,怕是不知道紅成什麽樣。

不知道她剛才佯裝無事,故意繃著臉,他看出來了嗎?

一時馬車緩慢地行著,她咬著唇,略猶豫了下,還是悄悄地掀開一條縫,想看看過去了那段嗎,想看看他是不是也要離開,又會去哪裏。

誰知道剛掀開那麽細微的一條縫,就見不遠處,他騎在一頭白馬上,矯健挺拔。

而這個時候,他好像恰好也正看向自己這裏。

慌得顧錦沅手一抖,趕緊放下那簾子,之後死死地捂住了。

肯定不能讓他知道她到底有多慌。

一定要端起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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